第二天傍晚,当我在医院跟医生商量如何抢救我娘时,家里来电话,说娘不行了。当我赶回家,娘已穿上了寿衣,躺在了灵床上,嘴里还剩下一口气。我大声哭喊着:“娘,你不能走,我还要为你照相呢!”
此时,我觉得应该为娘再照一张,留下她在世的最后一张照片。爹同意我的想法,说:“行,快换上个大灯泡。”我跪在床上,为娘拍了几张“遗照”,又让儿子为我和娘拍了一张合影,便又大声哭喊起来。医生说,最多两个小时,娘就会走了。
但整整一夜,娘没有走。第二天,当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到娘的脸上时,娘的眼皮在动,手在动,过了一会儿,娘慢慢地又睁开了眼睛。我大声叫着:“俺娘舍不得俺走,还要俺多为她照几年相呢!” (1998年夏天,我将爹娘接到泰山游览,在泰山极顶爹将默默带在身边的爷爷的照片拿出来,对着照片上的爷爷说:“爹,您一辈子也没上过泰山,今天我带你上一回,您好好看看泰山的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