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留驻失去的一页] 作者:莫北(47281231)
发往天堂的邮件
点击数:471   发表日期:2007-1-9 10:16:53
认识陈珊是在高三的毕业会考,也许是命中注定的说,那次我是本校唯一一个被分到八中考点的学生。走进考场,左顾右盼,期望能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以消除陌生环境下的孤独感,搜寻的结果令我失望,我在心里诅咒那台把我一个人抽到这儿来的电脑,希望它早日被病毒攻击而寿终正寝。
  考试时间还早,前后左右的考生要么在聊天要么在临阵磨枪,而我身上除了考试必备的纸笔外没有任何可打发时间的东西了。不知是过于自信抑或对考试态度不端正,那时的我考试时从来不带书来充充样子。找本书来翻翻吧,我决定。从座位上站起来,探出身子,"嗨,借你书看看,行吧?",给前面的同学打了声招呼,自顾地从他桌上的一大摞书中抽出了一本。拿起书那么一看,我就乐了,书的封面上歪歪扭扭的题着两个大字:陈珊。再看看书的内里,空隙处都充满了同种类型字体所作的笔记。以往听人议论说谁谁谁字儿跟蚯蚓爬的似的,我总是难以想象,字和蚯蚓爬怎么能联系到一起的说?今儿个总算不虚此行,见识到了。我忍住笑拍拍前面那位的肩膀,说:"哥们儿,这哪个女生的书,字也忒有个性了吧!真想见见她的真身啊!"话音刚落,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声,抢回书,又转回头去,一言未发。OH,CHRIST,一睹庐山真面目,我吓得差点从板凳上跌了下去,竟然是个女孩,准确地说,是一个剪了范晓萱式平头、长得很可爱的女孩!我算是见到字的主人了,不过,当务之急得赶快道歉的说。两天的地狱式语文复习真不是假的,我随口摘来《木兰诗》的片段:

  
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双兔傍地走,
安能辨汝是雌雄?


  危急关头,管不了随便篡改后的诗词会不会将已经作古的作者气得吐血的说,不过效果不大,她不理不睬,似乎在采取"听其言,观其行"的措施。
  毕业会考的试题基本上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它的宗旨就是让每个应届高中生顺利的毕业,让我们带着愉快的心情在随后的黑色七月中被一个个的斩落马下。题目很简单,大部分的学生在规定时间的一半就能完成它,我也不例外。由于母亲大人临行前'千万不要提前交卷'的叮嘱,所以,没有检查习惯的我无所事事,很快趴着桌子去梦会周公了。睡着睡着,突然惊醒,看到离脸尺余远的课桌在轻微的晃动,迷迷糊糊中我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惊慌失措的我赶忙四处观察,大家都很安心地盯着自己的考卷,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说,,只有两位监考的老师警惕的盯着我的目光,生怕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喔,是前面的她,一边检查一边用不知哪个部位晃动着她的板凳,殊不知她的板凳和我的课桌是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这样,她的"震中"造成了我周围地区的"余震"。这种震动虽然轻微,但其极高的频率不断地挑动着我的神经,似乎在测试我的极限忍耐力。我不得不轻声提醒她:"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不要晃了,我在后面实在是……",我话还没说完,监考老师就瞬间移动到我们身边,"怎么回事?交头接耳什么?!",老师威严的语音中似乎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久未收获的猎人最终发现猎物的喜悦。问明缘由,老师用食指重重地敲了两下她的课桌,"自觉点,不要影响别人!"。完了,这下她肯定从我的准仇人升级为正式仇人了,一时间,我的心里很难受,我觉得责任应该大多在我身上,我是祸首,她却代我受过……我清楚的了解老师的这句话对一个学生,特别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生的伤害,我甚至不敢用目光接触她的背影。正当我暗自揣度补救之方法时,她快步走上讲台交了试卷,当她跨出教室、侧面对着我的一刹那,我分明看清她胀得通红的脸庞和眼眶里闪烁着的晶莹剔亮的东西。不知是受什么的驱使,当时,我不顾老师怀疑的眼神,交上试卷追了出去。
  她正在马路边挥手拦车,我跑过去拽着胳膊将她拉回人行道。
  "你又想怎么样!",她回头看是我,第一次对我张开尊口,甩开我的手。"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我真的是无心的 ,对不起!"我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她瞟了我一眼,扭头向前走。我清楚地了解到得罪一个女孩的后果,这一次的经验教训肯定会在我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扮演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想.又一次追上她,后退着走,面对面地向她解释如此这般。最终,我的"逆行倒施"导致了我被路上的消防栓重重地绊到倒在地上没,也至使她脸上的冷若冰霜转而代之以嫣然一笑.她幸灾乐祸地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我,一字一顿地说:"活该!",不过语气里已经察觉不到有什么气愤的味道了。
"原谅我了吧?我主要是怕你下午考试情绪不稳,发挥失常,连业都毕不了,影响你一生的幸福。"
"那你倒是有理了喔,原谅你可以,不过,我的精神损失蛮大的",她的嘴角露出两颗虎牙。"大不了中午请你吃饭,端茶认错",我咬一咬牙。"肯德基",她很决心地说,挑衅地看着我。我的手下意识地摸摸干瘪的钱包,"OKAY"。"我们现在还只是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提倡消费,但不能浪费,你知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非的黑人兄弟在忍饥挨饿啊!"我只是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仅存的一张50元人民币就已经在理论上进入地球另一面汤姆大叔的口袋,肩负着支援美国人民经济建设运动的重任,致使我的钱包完全失去了使用价值。而它的前任主人正忍着心痛、强颜欢笑和一个女孩讨论洋快餐是否是经济侵略的说。
  上公交车前,珊回头,"So what's your name?"
  "宋捷,宋画吴冶、捷报频传。"
  她坐上汽车,打开窗户,侧过头来,"不问问我的?"
  "收到",我指指她手上的书,"字迹尚可辨认。陈珊,陈词滥调、衣衫褴褛。"(语文考试的余波还在头脑中回荡,不可否认,两天的地狱式复习还是很有成效的。)没来得及看到她的表情,汽车就轰然而去。
  很快地,会考就结束了。临别,她拉住我的右手,在我手心一笔一划的地写下七个数字,"我家的电话,有空我们可以聊天丫。"我看着手心的字,不禁联想起她书上的鬼画符,"没问题,只要你老爸不是那种'爸王龙'的类型。不过说真的,你的字还真是难看得有水平啊,掺不忍睹到这份上,也是一大奇迹……",我还没说完就看到她的横眉冷对直指向我的眼睛,做出蓄势待踢状。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需晃一枪,撒腿就跑,离弦箭般,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等我电话"。
  就这样我和珊成了朋友,是那种友谊存在于其中的异性朋友。伴随着家中电话费的激增和老妈因为我占着电话而要掐断电话线的威胁,我们两之间的友谊不可避免地升温了,基本上可以说是死党了。她教我怎么讨女孩的欢心,出谋划策教我追心中暗恋的女孩……不过,鉴于当时的特殊情况,从来没有进行实战演习,其效果不敢妄加评估。我们无话不谈,不过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高考。 自从那次会考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六月底的一天,她约我出去。 "我马上要回北京考试了。"她很伤感地默默地说。
  我知道她是北京户口,"这有什么,考完回来我们一起庆祝脱离苦海,然后我们找几个人一起去爬黄山。对了,我跟你说过没有,初中毕业时,我在黄山天柱峰上安了一把锁,许愿考上大学再去打开它,我们……""可是我不回来了"她的话打断了我,虽然是低着头,我能感觉到她在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爸妈在北京的工作都调动好了,我的志愿填的也是北京当地的大学,合肥的房子已经都卖出去了,以后我可能没机会回来了,我,真不愿意离开这。还有,我也见不到你了。""没事啊,我考到北京去找你啊!北京很好玩,比合肥有意思多了,说不定高考完以后我去玩,你要负责招待啊!"我言不由衷地说着这些话,我知道,由于多种原因,我不可能去北京读大学的。她似乎相信了我的话,脸色有点晴朗起来。我掏出记事本,把自己的email:[email protected]留给她,"考完以后,找个地方发封信给我。你知道,高考完后,我至少两个月没有通讯地址。"
  几天后,我和她的一大帮我不认识的同学去火车站送行,火车要开动了,我冲到她的面前,镇重地说,"有句话我一直想说,现在我要鼓起勇气告诉你。""什么丫",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分明显现得有些惊慌。"你一定要练好字,要不然上了大学是找不到男朋友的"我先笑了出来。车门关上了,我看到她的脸如同雨后桃花那般娇艳。
  就这样,她突然地从我生活中消失了,如同她先前突然我的生活一样,没给人留下一点选择的余地。日子像以前一样地过着-平淡、无味-复习、考试、再复习、再考试……填志愿、放假、收到录取通知书,如同千千万万应试教育下的学子一样,我们沿着别人设计好的阳关大道走着,区别在于你有没有能力走另外一条不太平坦的路。在浑浑噩噩过着悠闲时光的时候,珊的email来了,地址是[email protected],怎么叫衬衫啊?干脆叫T-恤算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异常的高兴。她告诉我,她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是北京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她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信箱也是刚刚申请的。她从小就向往作一名白衣天使,在连接天堂和人世的医院里接送生命,她喜欢这种神圣的感觉,她说。
  我们的通讯又开始紧密起来,即使是在严格的军训期间,我也雷打不动地抽出午睡时间每周给她发两次email跟她抱怨教官的不近人情(她说怕我会笑话她的字,宁愿发email)。她们学校的课程很轻松吧,我想,经常打开信箱发现有好几封她的来信,告诉我她们学校的趣事,,她快乐的语调深深地感染了我,我更加的热爱生活、热爱生命。渐渐地,我发现我对她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强烈地很想见到她的感觉,我不知道,我不敢承认它。
  机会终于来了,大二放寒假时,老爸临时有事到北京公干,我死磨硬拽总算让他答应我随同前往。临行前,我给她发了一封信告诉她,准备好钞票带我到处去挥霍一下。千辛万苦根据她以前给我地址,找到她在玉泉路的家。开门的大概是她父亲,看样子很苍老,满脸的愁容。"陈叔叔,我是陈珊以前的同学,我从合肥来的",我试探地问。"喔,你是宋捷吧,珊珊经常提起你,快请进",他说着,热情地把我拉进客厅,"请坐,请坐"。沙发上堆满了杂物,我好不容易才移出一块落臀之地。趁着陈叔到厨房倒茶的间隙,我打量了下房子,很大,不过也很乱,大部分必需的电器都没有,好像正要搬家。陈叔端着茶过来了, "要搬家啊,陈叔叔?怎么没看到陈珊啊,在学校还没回来?"我很随便地问。陈叔叔好像受了打击一样,<

关闭窗口
::发表评论::
主题:
内容: